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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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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巴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等你六年不够吗？ | 作者: 莫霖 时间: 2017/7/18 |
| 第四章 | |
清晨，南岛小柄新加坡散发着一种南洋的独特气味，不过六点，太阳就已高高悬起，直 入芽笼区的世纪饭店总统套房。窗外，散落着扶疏树影与泳池内粼粼水光；窗内，洁白的  榻上，一对男女相拥而眠。男人  大的手掌，下意识抚摩女子美妙的背脊。“奕…”  睡的女人，呼唤着爱人的名字。仅一声，欧  奕就醒了，失去唐 欣六年，他不曾好眠过，重新拥有她十天，他天天一觉到天亮。轻抚她的脸颊，爱怜又心疼的滑过她的伤疤，俯身予以亲吻，却换得唐 欣一阵揪住他心的呓语。“不要…很丑…” 握住她睡着了还想挡住的手，欧 奕真不知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痛和后悔。“不准你这样说…”随即深深叹口气。这就是 欣那天拒绝他求婚的理由，尽管知道她并非不爱他，但听闻她不愿嫁给他，内心还是一阵心疼。不过，他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他会求到她点头，求到她放下心中的障碍。 终于再相聚，欧 奕那天一离开唐家，都还来不及回家探视父母，便决定先把唐欣拐出国度假。不过在这之前，他陪她回了一趟屏东，认识了那对在六年前救起她的夫妇。救了 欣，就等于救了他，这份恩情，他永生难忘。就这样，他把工作丢给弟弟，与她一起出国度假，享受两人时光。 欧 华也慨然允诺帮他管理公司事务，因为这是他欠他的。事实上，会带她来新加坡，还有另一个理由。 “叩！叩！”敲门声响起。 欧 奕轻轻挪开唐欣攀着他的手臂，悄悄下了，捡起 子穿上，前往玄关打开门。是服务人员“欧 先生，您的三位朋友已经打电话过来，他们说大概再一个小时就会来到饭店。”“我知道了！”没错！欧 奕请了自己在美国念大学时认识，目前正在从医的朋友来帮欣检查。但这些朋友散居各地，最后他决定由他来新加坡跟他们会面。 欧 奕回到上，看着唐欣可爱的睡颜，不忍打搅她，但是他们必须起了。她必须早点起 ，吃完早餐，才有体力接受检查。拍拍她的脸颊“ 欣？欣！”推拒着他“不要吵我…”他昨天晚上  着她做那档子事，她实在好累了，现在谁来吵都没用！“ 欣，该起了！”“我还想睡啦…” 眼看怎么叫都叫不动，欧 奕附在她耳边“再不起来，我就拖你去结婚！”像道电般钻进脑里，唐 欣整个人窜了起来，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欧奕真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这么浪漫的誓言，竟然可以把她吓醒。内心充 无奈，甚至酝酿着一丝心痛。“没错！我不问你了，我要直接拖你去结婚！”他还没放弃！ 唐 欣不 苦笑，本以为那天拒绝他，已让他打消念头，毕竟他这十天都没再提过，让她好生失望…失望个头啊！唐 欣，你少发疯了，她在心底叮咛自己“奕，我说真的，我嫁给你，对你并没有好处…”搂住她的肩“你真是懂得怎么伤害我。”苦笑漾 俊脸。他抱起她、“你放心，除非你同意，否则我绝不  你。但我要告诉你，如果不能娶你，那这辈子我就注定一个人了。”她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伟大，可以决定一个男人的幸福与孤独。唐 欣真的犹豫了，或许她想跟他在一起，给他幸福，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欧 奕抱着她到浴室“梳洗一下，我请客房服务送早餐来，等一下我们要见几位客人。”“客人？谁啊？”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 一个小时后，欧 奕的三位大学朋友同时抵达饭店，在服务生带领下，来到欧奕的专属总统套房。“阿奕，好久不见了！” 还没进到起居室，四个人在玄关处就抱成一团，高兴得不得了。 “你们也是！”“我一听到你的电话，就赶过来了。真没想到耶！不近女  的欧奕，竟然为了个女人求我帮他。”欧 奕握住对方的手，语气恳求“这个女人对我来说很重要，请你们帮帮我的忙，看看她的状况，还可不可以治？”“你说她身上有疤？” 欧 奕痛苦的点头“被岩礁割伤的。”“左脚也摔伤了？” 他点点头“ 欣就在里面，你们进来吧！”四人鱼贯进入，来到起居室，唐 欣就安安静静坐在沙发椅上，看着窗外的蓝天，思绪神游。“奕，你的客人来了吗？”“来了！”欧 奕来到她跟前，抱起她，将她放在不远处一张更舒服的沙发上。连这么一小段路，他都舍不得见到她辛苦的走，就算是这段人生的路，他也会永远抱着她。 “这么一小段路，你就让我自己走就好了…” “我舍不得！” “你会宠坏我的！” “我正有此意…” 一旁的三人互望对笑，一人开口揶揄“两位啊！你们该不会是请我们来看你们恩爱的吧？” 欧 奕笑笑，对着唐欣解释道：“欣，他们都是我的同学，也是医生，我请他们来帮你看看。”“你真是的…”唐 欣望向三人“对不起，让你们为了我的事，长途奔波…”“那倒不会，至少我们亲眼见到了让欧 奕六年来心甘情愿守身如玉的女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不要废话了！跋快开始吧！”欧奕狼狈一瞪。“开工了！” 欧 奕退到一边，让三名医师彻底检查，其实三人检查的重点在于唐欣的左脚。有的人按抚左脚的小腿肌  ，有的人拿起锤子想试试膝反，有的人则彻底检查骨头。三人唯一的表情，都是严肃而沉默。 唐 欣苦笑，这样的表情她这六年来已看得太多了，她的腿，没救了。奕，你要想开啊！我已经想开了… 可是欧 奕还来不及想到这一层，已经快被眼前的画面给气死了。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 摸一把”而毫无反应？懊死！他干嘛不  几个当医生的女 朋友，这些浑帐猪哥！“你们摸够了没有？”终于，他沉不住气的一喊。 众人惊讶的回头，一阵哄堂大笑，唐 欣看见欧奕一副吃醋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奕，你在想什么啊？”这个傻瓜。 其他三人也是一阵大笑。“阿奕！我们在帮她做检查，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在吃豆腐吧！” “就是嘛！你可不要污辱我们的专业！” “阿奕！你太扯了吧！不碰触怎么检查？” “我…” 看他哑口无言的窘迫样，众人又是大笑。 “闭嘴！” “哈哈哈－－” 好一会儿，才有人停下来。“好了！懊做正经事了！” 又过了一会儿，检查全部结束，三人站了起来。 “怎么样？”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看向唐 欣，对着欧奕说：“你…要不要让她先…”“回避？”唐 欣淡淡一笑“不用了，你们直接讲吧！我想我已经是百毒不侵了。”“其实，你自己应该很清楚你的状况吧！” “大概了解！” “我直说吧！这道疤痕其实问题不大，现在的整形科技进步神速，这样的疤痕处理起来不是难题。” 欧 奕急问：“那腿呢？”又一次的你看我、我看你的“她的腿部肌 正在萎缩，膝反还在，代表脊髓到大腿的神经并未受损，但腿部对于 捏的感应很迟缓，显见大腿本身的肌与神经已经受损。”“难怪最近我脚一受伤，自己都不太感觉得到。”唐 欣淡淡说着。“那该怎么办？”欧 奕急问。“如果是我，我会直接建议截肢，然后装上义肢，如此可以彻底  除疼痛的问题。”欧 奕怒吼“这是什么烂建议！”“奕！不要这样！”唐 欣赶紧拉住他。“很抱歉！我所能想到的就是这样，因为你拖过了复健最佳的时机，一旦神经开始萎缩，挡也挡不住。” “没关系，我早就知道这点了。” “阿奕，对不起，帮不上忙。”好友给了欧 奕最有良心的建议“其实，除了行动不便外，腿部残缺并不影响你们之间正常的夫 生活，阿奕，你可以不需要这么在意。”蹲在她面前，欧 奕心疼着她的命苦，痛恨着自己的无能“我并不在意，在意的是她，是她啊！”唐欣的泪水又 出“我真的不想拖累你！”吻去她的泪水“我说过，你的一切我都接受，包括你身上的伤。但是你自己也要接受啊！”“我接受！但是，我不能接受自己拖累你！” “如果我说不会，你能够放宽心，嫁给我吗？” 她想说能，想说愿意，她好想…可是…“不要 我…”欧 奕痛苦的闭上眼睛，她又躲回去了。突然又有人开了口“其实…还有一个方法。” 不在乎自己还 着泪水，欧奕迅速转过身“什么办法？”“这几年有位华裔名医一直在从事干细胞复制的研究，只是，因为美国方面尚未准许这种研究，所以他的研究一直是私下进行，可是听说成果相当好。” 欧 奕不是学医的，根本听不懂，但他就是感觉到了希望，他急急追问：“然后呢？”“如果藉由他的方法，  取她的骨髓，取得干细胞，或许可以藉此进行复制，增生肌细胞，总之，可以透过再生的方式，让腿部重新发育。”“那位医生在哪里？” “你问到重点了！”好友之一苦笑道：“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到底在哪里，有人说他去了伦敦，有人说他在巴黎，更有说他去了非洲，总而言之，没人能确定他的确切下落。” 因为从事的是较隐密 的研究，所以行踪难寻。“你知道名字吗？”只要有名字，不管要花多少钱，耗多少时间，甚至要他下跪，他都要将那位医生请来。 “好像叫做…应锡禹吧！” 牢牢记住这个名字，欧 奕转过身，看着唐欣。“欣，如果我能把他请来，把你的脚医好，你愿意嫁给我吗？”捧住他的脸，她好心疼他脆弱的眼神“你真是傻瓜！” “是！我是傻瓜，是爱你的傻瓜！” 靠进他的怀里，唐 欣忘记了自己的残缺，纵使知道希望渺茫，头一次，她给了他肯切的答案。“好！我愿意！”那个叫什么应锡禹的医生，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应锡禹，奇怪，好 的名字！---- 送走三位医生，两人又过了十天惬意的日子；另一方面，欧 奕吩咐在台北的弟弟全面展开寻找应锡禹的工作。然而，朝夕相处，让欧 奕更加坚定自己的意念，就算手术失败，就算欣必须就此坐上轮椅，他都要她。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他。 预定的一个月度假，悄声结束，两人搭乘飞机返回台湾。在桃园中正机场，欧 家的轿车已在航厦外等候，听司机说，欧夫人希望能见见欣。唐 欣突然感到一阵心慌，以前，在她跟欧奕交往时，她是个貌美的名模，欧母常称赞她端庄大方、仪态动人；如今她破相又残废，她竟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什么？”坐在车后座，抱着唐 欣“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母亲！”“可是隔了六年啊！”“ 欣，”欧奕吻吻她的额际“至少，我没有变过。”“所以你真是傻瓜！” 傻瓜，不懂得放弃她，但幸亏他傻… 突然间，她有一股冲动想告诉他，就算最后手术失败了，她也想嫁给他。可是，她还是憋住了。 两个小时后，两人来到欧 家，在大厅中，见到六十好几的欧夫人。唐 欣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六年前，当时，欧夫人非常疼爱她，早就将她当作是欧家的媳妇，对她百般呵护。她不应该怕见到欧 夫人的…出乎欧 奕意料的，大厅中不只有母亲，还有宋娟瑜！那双热切凝望自己的眼神，让他的心一烦，而待在一旁的唐欣也注意到了。深怕唐 欣误会，欧奕赶紧牵住她的手。“妈，我跟欣回来了。”或许唐 欣已经变了太多，甚至变得有点恐怖，欧夫人诧异到说不出话来，也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神，直往她脸上那道疤痕招呼去。赤  的注视让唐欣的心一紧，她就说，没有人会不在意的…欧 奕自然也看到那道眼神，他眉一皱，轻轻挡住母亲的视线。“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欧 夫人赶紧收回注视“回来…回来就好！”欧奕搂住唐欣的肩膀，给她力量“还有欣也回来了。”“ 欣…好久不见…”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欧母感到好讶异。欧 奕感受到了母亲对身旁女人的讶异，为了怕欣因此将心墙愈筑愈高，决定先带开她。“妈，阿华要我去公司一趟，我带欣过去。”说完就赶紧拉着唐欣离开。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欧 夫人愣了好久，久到宋娟瑜几乎要以为她不打算说话时，她突然开口了。一开口，就是一句令人震撼的话语。“娟瑜，先别急着放弃…” 这句话，离去的男女并未听到；但忧心已悄悄蔓延进唐 欣的心，她的眉头轻拢，似有无限哀愁感慨。搭着同一辆车，欧 奕将唐欣抱在怀里。“不要想。”又被他看穿了…“没事的，任何人第一眼看见我的疤痕，都会有跟你母亲一样的反应。” “ 欣，妈只是…”纵使他自己心里也觉得母亲怪怪的，却遗是想说些什么安慰她。“别说了！”靠近他怀里，唐 欣感受着他怀里的炽热。怎么办？她像是上了瘾，赖在他的怀里，不想离开。 六年不见他，她可是说了六年“宁可孤独，也不害他”的违心之论：但现在，她好想永远留在这具坚实的怀抱里，好想… 半个钟头后，公司到了，又是一个熟悉的场景… 同时，也是一个有点难堪的场景。 欧 奕再度抱超她，不顾四周一声声“总裁好”的招呼，迅速搭上专属电梯，直上直属楼层。到达总裁办公室时，不过五分钟时间，可她却收到了千百双讶异畏惧的眼神，每一双都烙印在她心上、刺在她脑中，挥不去、赶不离。 “什么事情急着找我？”抱着心爱的女人，欧 奕坐在办公室内的沙发上，看着一脸晦暗坐在另一边，不知道已在这里待多久的欧华。“大哥…”他说不出口，觉得自己真是无能至极。 他害了大哥度过六年孤独的日子，如今大哥心爱的女人回来了，他夸口让大哥去度个假，轻松一下，由他帮大哥管理公司事务，却没想到就在这将近一个月内，公司竟在他的眼皮底下出了如此大的事。 他真该死！ “到底怎么了！” 欧 华突然下跪“大哥，对不起！”欧 奕赶紧将他扶起来“到底怎么了？阿华，先别激动，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可以解决的！”“明年  夏新装展，整体行销企画可能被外 出去了！”那是今年度被列为极机密的一份商业行销企画，里面包括时尚展的时间、地点、舞台设计、展秀风格，以及请来走秀的人物；在新装展开演前，这些都被列为高度机密，绝对不能外 。负责设计的企画公司与所有主管都签了保密协议，违约者要赔偿一千万美金。 他知道全球媒体都想尽办法要得到这份商业机密，牵涉欧 企业时尚部门百分之四十的年营收，如今外，岂不令人忧心。包严重的是，距离展演开始只剩下不到三周的时间，机密外 ，全盘揭 ，旧的构想全部得抛弃，一切归零。可恨！ 欧 奕眼一瞇“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警方勘验，认为可能是内贼…该死，是我没用！” “不！是我的错！我…”欧 奕揽起责任“我不该把所有事都丢给你，你太累，才会顾此失彼。”“大哥…” “别担心，总会想到办法的！”只是，接下来他可能得不断加班了。 看向一旁的唐 欣“欣…”她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却不能陪她。唐 欣温柔的一笑“别担心我！鲍事比较重要，只是我不知道欧企业也有涉足时尚。”欧 华出与欧奕几乎一模一样的笑容，不同的是，欧奕的笑容深情款款，欧华则透着不羁。唐 欣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都是为了大嫂你啊！”欧 华对唐欣笑了笑“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你好！”“我看，我捅出这么大的楼子，让大哥不能陪大嫂，再加上当年的错，说一百次对不起都不能抵过了。”欧 华一阵苦笑。两个男人一阵沉默，显然苦恼至极。 唐 欣拿起放在玻璃桌上那一迭藏在卷宗中的图样，是新装设计图，以及欧华口中成为一堆废纸的展演企画书。看着新装的设计，看着秀展场地平面图与伸展舞台示意图，一阵熟悉的感觉扩散，唐 欣想起当年自己在伸展台上的生涯，想起镁光灯的聚焦，想起欧奕在台下对她的赞赏与爱意，想起其他男模追求她时，奕那副掀倒醋坛子的模样。这些，都是无法再重来的从前，逝去了，回不来了。 她不追念那段光鲜亮丽的生涯，反倒安于现在的生活，只是，偶尔会想念自己还是个“正常人”的那段时期，还有能力做一个正常人能做的事。 两个男人在一旁讨论着解决方案，愈讨论，欧 奕的眉头皱得愈紧。唐 欣望着他，体会他的苦恼，仔细聆听、细细思考，或许她过去的伸展台经验可以对他有所帮助吧！让她试试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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