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章结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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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巴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掌中的朱砂痣 作者: freezingstone 时间: 2017/7/26 
第一百四章结局四
  “我能不答应吗?”旭笑得越发轻松了起来,握剑的手送了开来“你们不是看准了我重情重义,绝不会放下小莹不管的,更何况我也早已做好了撤出都城他返攻的准备?”旭的左手紧紧拽住我,心中有着无法言语的痛“只是,我绝不允许你们再胡乱杀害一人。”坚定的口气,让跟前的舅舅不由退了几步。

  “好,一言为定。”太后恍然间松懈下来,人也陷入了椅子“皇儿,你带着明妃和皇孙,快快随梁旭从皇城撤出。”双眼阖上,等待着一切的落幕。

  “母后,您不走?”隆宗并不笨,看出些端倪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后脚下“母后,自小儿子唯一的愿望便是一家人平平安安。如今事已至此,我们又何必强求?”

  “啪…”太后毫不犹豫地抬手甩了隆宗一个耳光“命中注定的事,可以改变吗?这么多年来,母后就是因为知道你有着一个帝王不该有的仁厚,所以才做了那么多。母后不认输,母后希望你也不要…”还未说完的话,淹没在隆宗的怀抱中,已经站在身侧的明妃抱着皇子也紧紧拥住了隆宗母子,断断续续强住的重哭声,明妃娇的纤细哭声和皇子不谙世事的剔透哭声,胶着响起。原本有着最显贵身份的三人,此刻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家人。他们是幸福的,可以相拥;我并不同情他们,子养而亲不在的痛苦,扎在我的心底,他们不曾明白过,双拳紧紧拽住,并不锋利的指甲扣在掌心。

  “走吧…”太后推开隆宗明妃二人,摇了摇头说道:“我在你父皇临死前答应他,一定要帮助你成为一个好皇帝,母后这么多年来的努力付之一炬,最后能留给你的只有梁家这支不败之师了,哪怕他如今是受制于我也好,又或者他真的有心,梁旭一言九鼎,定将重夺江山还于你,只希望你念在母后一番苦心,留住苻清辅佐于你。母后哪也不去,母后要留下来陪着你父皇,守着他的江山和皇城。哈哈…”笑声不绝于耳,舅舅皱了皱眉,缓缓走回太后身侧,瞧了零落一眼。会意的零落搀扶起隆宗和明妃,小心护着往台阶下而来。

  旭看着我笑了笑“你扶着惠妃娘娘,我们出皇城。”转身走在了最前面,旭右手刺眼的红色在渐亮的光下越发得刺眼起来,止不住的血滴落在砖石之上,仿佛旭泣血的心。

  沉重的殿门推开,零散的几个宫人匆忙的脚步停在当下,瞥了一眼后,拖着手中沉淀的包裹逃窜开来。这便是一个王朝行将就木之前的模样?

  “梁夫人,是不是请梁大人先治治手上的伤?”明妃在我们身后有些胆怯地问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也请告诉我们。”他们心中是不安的,眼前的一切虽然他们不是主犯,但放任之罪是逃脱不了的。

  我不能替旭答应或者吩咐什么,此刻,只有无声的信任才是最好的支持。

  冬日清晨的阳光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偶尔吹起的风更是让人从外到里的彻骨。惠妃完全崩溃了,两眼灰蒙蒙地看着前方,脸上是有些风干的泪痕,整个身子向前拖着,所有的重量全在我的身上,只觉得我的步子越发得沉重了起来,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

  “到了这个时刻,也不愿开口求一个帮助?”又是那低沉却时常出现在我身侧的磁嗓音,思虑再三后还是扭头看向惠妃的另一侧,原本纠结的眉此刻莫名的舒展,只是往常清澈的双眼此刻泛着丝丝混沌,眼神反倒变得优柔,原本冷清的脸部轮廓在黎明下透出凄惨的血红。曾经扶持过我很多次的手毫不避讳地掺住了惠妃,那个曾经让他不屑过的女子。

  莫名的笑了一声“还有什么原由可以让苻大人来帮我?”脸上有些发烫,乘着此刻难得的机会开口说道:“这样的结果,又有谁能料不到?苻大人为人淡然却处事执著,凡事随心而为才好。”旭答应了劝服苻清辅政,可是我却希望苻清可以远离这喧嚣的权力漩涡。

  “清为人虽然蠢钝,但有些得不到的东西自然不会强求。”微微动怒的口气,显然误解我的意思,原本心灵相通的我们如今差之毫厘“你追随心中所想的就好,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变,哪怕付出了所有的一切。”心还是会痛,只是没有那么感了,而是把苻清的话在心中默念了一遍,回味片刻,心的最深处偶尔有一针在扎,越来越深,越来越痛,渐渐麻木。

  “报军情。”旭严厉地命令声传来,才恍然觉得此刻已经走到了皇城的尽头。

  随旭突围入城的一小队士兵整齐地列队在前,为首的一个将士牵着踏雪手握长走到旭的面前“南朝军队在都城四周集结了不下五万兵力,以南门的骑兵为甚。我军已按元帅军令准备就绪,重突围,轻抵抗,以百姓的身家性命为重。”旭接过长,翻身上了踏雪。

  “梁元帅,别忘了皇上才是最关键的。”一直不曾出声的零落冷不防地说上一句“惠妃会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这个时候,还要靠威胁吗?

  旭回头一望,大笑道:“难不成你们想随我冲锋陷阵?这个时候能保住你们的是褚太傅和苻大人。我不过是一个借口,一个挡在你们身前的靶子。”他原来是这样想的“换掉身上的锦衣玉袍,你们从此刻开始只是寻常百姓。南朝军队入城之后,再想法子出城汇合。”长拍在踏雪背上,碎步渐起,又要离开我了吗?

  “夫君…月华随你一同…”明知是累赘也不肯再放手,出口的话却被旭的轻松一笑堵在了口中,那个笑容就如当初我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骑着踏雪环顾无他的自信,第一缕阳光旭的肩上,金光闪耀,武朝不败的战神,就在眼前。

  踏雪回转,停在了我的面前“在听我一次。”旭俯下身子在我额头印上一吻“安心等我回来。”一转眼间,踏雪已在百丈之外,挣扎伸起的手,停在空中,再也收不回来。

  “他会回来的。”平静的娇柔女生,一回头瞧见的是平静下来的惠妃,原本绝世的容颜百般憔悴,眼尽是心碎的痕迹“他答应你的,哪一次食言了?”

  脑子都明白,给旭支持是我最应该做的,只是,一颗心却偏偏在此刻闹起别扭,抬起的手和钉住的脚动不了分毫,浑身上下合着那颗心紧缩般地疼起来。也许没过多久,只觉得耳边越发嘈杂了起来,远处烟尘四起,不时夹杂着胡乱地哭喊。

  原以为是南朝的军队攻入了城,踮起脚尖朝着旭离开的方向用力地看着,却看不到分毫。倒是衣袖被人扯了扯,扭头回望,才发现滚滚黑烟尽来自皇城的景仁宫。

  “母后…母后还在殿中…快去救母后…”第一次听见隆宗如此清晰响亮的声音,连抱在手上的孩子都不及放下,一个劲地望皇城中冲去。

  只是,比他反应更快的是太后的随身侍女,贾言中的亲生女儿零落,伸手拦住失去了常态的隆宗,用着比任何人都平静的声音说道:“太后早已打算和皇城共生死,爹爹也会追随保护太后至死,请皇上体谅太后的一番心意,太后与先帝感情甚笃,如果不是当年皇上年幼,太后怎会独活至今?请皇上快快离宫。”伴着最后一句劝诫,零落干脆地跪在隆宗面前。

  “生死报应,这是她该受的。”苻清在我身侧冷冷地提了一句之后,面朝着明妃说道:“看城南的风尘,怕是已经打起来了。再纠下去,别指望我会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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