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陆地神龙
泥巴小说网
泥巴小说网 玄幻小说 武侠小说 仙侠小说 都市小说 言情小说 校园小说 历史小说 军事小说 网游小说 竞技小说 穿越小说 综合其它 热门小说 总裁小说
小说排行榜 重生小说 官场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耽美小说 科幻小说 灵异小说 推理小说 同人小说 短篇文学 经典名著 嫂子夏妍 堂嫂旖旎 完结小说
泥巴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石鼓歌 作者: 东方玉 时间: 2017/11/15 
第七章陆地神龙
  船头上站着一位儒生打扮的清烁老者,和一个面目俊朗的劲装青年,两人身侧,伺立着两个怀抱朴刀的大汉。

  双方距离,驶到六七丈光景,那劲装青年忽然嗔道:“史老前辈,这姑娘并不是晚辈的师妹!”

  儒衫老者两道炯炯目光只是注视着动手两人,回头退:“杜老弟,随我来!”

  话声未落,身形凭空飞起,直像一头巨鹰,朝冷秋霜船上扑来,口中大声喝道:“姜堂主,快请后退,此女已练成了‘九神功’一类功夫!”

  就在儒衫老者身形飞起的同时,劲装青年也一式“海燕掠波”从四五丈外,飞落船头,才一上船,便朝中舱奔去!

  只听一个阴沉声音,笑道:“想不到小施主功力,竟有恁地深厚,老衲预计是快也须七天才能练成的,小施主居然只有三天工夫,便已大功告成,可喜可贺!”

  另一个清朗声音,接口道:“老师傅成全之德,晚辈没齿不忘!”

  劲装青年听得一直,那不是陆兄弟的声音是谁?

  脚下急急往中舱跨去,哪知才一探头,舱中突然有一股奇大无比的力,一下把自己进舱去,后颈一紧,已被人一把抓住!

  舱中的陆翰飞堪堪站起,瞥见嘉檀尊者手上,不知何时抓着一人,定睛一瞧,那正是护送司空师叔骨灰回转恒山的杜志远!心头大惊;急忙叫道:“老师傅快请放手,他是晚辈的师兄!”

  嘉檀尊者正待随手往江心丢去,听到叫声,忙缓缓把杜志远放下,笑道:“阿弥陀佛,小施主请恕老袖孟。”

  陆翰飞忙道:“杜兄,这位老师傅就是西域嘉檀尊者,你快来见礼。”

  杜志远出道较早,在江湖上跑了几年,自然听说过嘉檀尊者之名,闻言吃了一惊,急忙施礼道:“晚辈北岳门下杜志远;叩见老师傅。”

  嘉檀尊者合十道:“小施主不可多礼!”

  话声一落,回头朝陆翰飞合十道:“老衲要尊舟停泊此处,原有一件急事待办,小施主前途珍重,老衲告辞了!”说毕,不等陆翰飞回答,转身就往舱外走去!

  陆翰飞还待挽留,但转眼之际,嘉檀尊者已飘然走出舱去!陆翰飞和杜志远两人跟着跨出中舱,嘉檀尊者早已一脚跨出船外,红袍飘忽,踏波而白。转瞬工夫,已去得老远,浩渺烟波之间,只剩下一点红影,渐渐隐没!

  杜志远急问道:“陆兄弟,楚师妹呢?”

  陆翰飞眼看冷秋霜正和一位儒杉老老在船头上动手,那老者儒衫飘忽,双手指风窘然,着着都指向冷姑娘要害,分明是点名家!

  冷姑娘缺乏对敌经验,这时已粉脸泛红,渐落下风,娇躯不住的躲闪,急忙回头道:

  “这事说来话长,那位可是杜兄同来的?快请他们住手!”

  他话声刚落,冷秋霜一眼瞧到陆翰飞走出路来!心头吃了一惊,玉手一敛,身子一下飘到陆翰飞身边,睁大双自,急急问道:“陆大斑,你要六天才能出来啊,老师傅代我、不能让人家惊扰你,结果还是被他闯进去破坏了,:我真没用。”

  她是因为自己练习“九神功”被灵岩大师无意破坏,只当陆大哥也被人破坏了,心中又气又急,纤纤玉指,朝林志远一指道:“你破坏陆大哥练功,一定不是好人,吃我一掌!”

  她心地纯洁如玉,也不想想陆翰飞如果练功遭人破坏,怎会和杜志远并肩站着?说话声中,突然欺近,纤手往林志远当拂去!

  陆翰飞慌忙拦道:“秋儿不可鲁莽,这是杜兄…”

  “哈哈,杜老弟,这位想是陆少侠吧?”

  那儒衫老者和白面判官姜南豹,一起走了过来。

  杜志远忙着替暗翰飞介绍道:“陆兄弟,这位是龙门帮总护法,人称千手儒侠的史老前辈,这位是总巡江白面判官姜南豹姜堂主,你快见过了。”

  陆翰飞以前曾听师傅说过,千手儒侠史南溪之名,连忙向前作了一揖,口中说道:“晚辈曾听先师说过两位大名,久仰得很。”

  千手儒侠呵呵笑道:“不敢不敢,老朽不过承武林朋友抬爱,算不得什么,倒是陆少侠名师出高徒,今一见,果然不凡!”说到这里,一面朝冷秋霜打量了一眼.道:“这位姑娘,不知如何称呼了?老朽方才多多冒犯!”

  冷秋霜抢着道:“不要紧,我不知道你们和陆大哥是怨人咯,我叫楚湘云!”

  自从五毒教主温如玉把她当作北岳门下的楚湘云,这一路上,她也就以楚湘云自居,但这会可不对了,北岳司空晓门下的大弟子杜志边就站在面前。

  她“楚湘云”三字出口,可把杜志远听得一呆,脸上出惊奇之,转头朝陆翰飞看去!

  陆翰飞也不闹得俊脸一热“尴尬的道:“杜兄,这是冷秋霜冷姑娘,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再容小弟详告吧!”说到这里,又低声朝冷秋霜道:“秋儿,这位杜兄,就是湘云妹子的大师兄。”

  冷秋霜粉脸一抬,瞧着杜志远,天真的笑道:“杜大哥,你也叫我秋儿好啦,这一路上,他们都把我当作湘云姐姐,其实我又没有折了她的名头。”

  千手儒侠史南溪笑道:“杜老弟、陆少侠,此地不是谈话之所,咱们到君山再作详谈吧。”

  杜志远也道:“陆兄弟,我们快上船吧.别让程老前辈等久了。”

  陆翰飞知道龙门帮帮主程元规,乃是自己师尊多年好友,为人正派,而且雄才大略,足智多谋,江湖上素有陆地神龙之称。

  只是眼下赛孙膑令狐宣和自己约定在石鼓山见面,为期已迫,心中不由一阵迟疑,才道:“小弟本该早上君山,拜候程老前辈,实因这一路上发生了不少事故,、目前又急于赶赴石鼓山去…”

  “杜志远不待他说完,笑道:“陆兄弟路上情形,程老前辈已有耳闻,目前各派高手,云集石鼓山,程老前辈就是怕你和楚师妹,前去冒险,才派出多人,沿路打听,要你去石鼓山之前,先上君山一行。

  陆翰飞奇道:“杜兄,你也知道石鼓山之事了?”

  杜志远笑道:“目前江湖上到处都传着石鼓山藏宝,只有你和楚师妹两人,知道下落,我从恒山回来,想到你们要去石鼓山,定须经过岳,所以干脆就在君山等候。”

  这时那艘三桅大船,己靠着小船泊拢,放下跳板,千手儒侠史南溪让大家上船。

  “冷秋霜忽然走到白面判官姜南豹身前,道:“姜大叔,我们的船老大是个好人,他方才怕死啦,你不可难为他啊!”姜南豹被她说得一怔,接着笑道:“姑娘只管放心,侍会叫他到君山领赏就是。”

  那船老大听得大喜过望,只是叩头。

  大家一起上了大船,在舱中落坐。

  杜志远早已忍耐不住,问道:“陆兄弟”楚师妹到底怎么了?”

  他从小就瞧着楚湘云长大,同门师兄妹,情如骨,此时双眼望着陆翰飞,生怕他说出路上有甚不测的消息。

  冷秋霜道:“杜大哥,湘云姐姐被人家捉了去啦!”

  杜志远听得身子一震,急急问道“是谁掳去的?”

  冷秋霜眨着眼睛,道:“可能就是师傅和师公捉去的。”

  千手儒侠史南溪方才因帮中弟兄,被自称北岳门下的一位姑娘打伤,而且受伤的人,全身冷颤,好像中了旁门寒功夫,才和杜志远一起赶来。

  后来自己接了她二十来招,只觉冷姑娘又爪又掌,出手之际,奇寒澈骨,早已瞧出她出手路子,极似昔年一对凶名久著的魔头门下,此时听她说出师傅师公,心中一动,便开口问道:“姑娘年事极轻,一身武学,江湖上已不可多见,名师出高徒,不知尊师是谁?”

  冷秋霜听他称赞自己武功,心中甚是高兴,匀红脸上出甜笑,天真的道:“我从小就叫他们师傅师公咯.不知师傅师公叫做什么名字。”

  千手儒侠微微一怔,天下做弟子的,哪有不知自己师傅叫甚名字的?

  陆翰飞接口道:“冷姑娘的高师,人称厉山双煞。”

  千手儒侠暗暗哦了一声,暗想自己果然料得不错!

  白面判官姜南豹和杜志远两人,听到“厉山双煞”这四个字,不由脸色微微一变!

  冷秋霜道:“老前辈,你认识我师傅师公吗?”

  千手儒侠含笑道:“老朽昔年听人说过,只是从没见过面。”

  冷秋霜喜道:“原来我师傅师公的名头还很大,啊,杜大哥,湘云姐姐要是真的被师傅师公捉去了,一定不会有意外的。”

  她哪里知道她师傅师公是江湖上出了名的魔头,心很手辣,二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听到“厉山双煞”就会谈虎变。

  杜志远双眉紧皱,两道眼神,只是盯着陆翰飞直瞧。

  陆翰飞知道他心里急于想知道楚湘云被掳之事,这就择要把楚湘云失踪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白面判官差南豹,忽然口问道:“陆少侠,方才那位登萍过江的红衣老僧又是什么人尸

  陆翰飞因嘉擅尊老曾有对任何人不准提起之言,这就答道“那位老师傅,在半途搭乘便船,只说到岳有事,小可也不如道他的来历。”

  杜志远明明听老和尚说什么要七天练成,小施主居然只有三天就大功告成之言,但因陆翰飞如此回答,想系另有缘故,一时也不便多说。

  舟行迅速,不多一会,便已驶到君山脚下一处港湾靠岸,水手们放下跳板。

  千手儒侠史南溪引着大家鱼贯登陆,曲曲折折的行了一里来路,只见前面楼阁纤连,孤立着一座大庄院,大家经过一片广场、到了庄前,只见从正门走出一男一女,带领着四名壮汉了过来。

  那为首两人,男的中等身材,生着一张脸,太阳高高的鼓起,双目神光充足,看去是一位内外兼修的高手。

  女的身材苗条,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衫,脸上罩着一层黑纱,瞧不清面目,约莫二十三四光景。

  大家才一走近,那脸汉子立即跨前一步,抱拳说道:“帮主得知总护法已和陆少侠三位乘船来了,特命兄弟和倪堂主在此候进。”

  千手儒侠含笑道:“有劳两位堂主。”

  一面替陆翰飞,冷秋霜两人引见。原来这脸是夺命飞环邢长林,女的是黑娘子倪采珍,都是龙门帮五位堂主之一。

  陆翰飞拱手谦让,口中说久仰。

  大家一面说话,-面走进内厅。

  冷秋霜自小在山中长大,瞧着庄中陈设华美,雕梁画栋,曲栏迴廊,她依在陆翰飞身边,面惊奇,瞧个不停。

  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只见面走出两个青衣侍婢,躬身道:“帮主请总护法和杜少侠、陆少侠诸位,到书房待茶。”

  千手儒侠史南溪含笑抬手,两名侍婢垂手站立,引着大家转过一座屏风,赶在前面,分左右掀起湘帘!

  只听里面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呵呵笑道:“总护法和陆老弟来了吗,快请里面坐。”

  陆翰飞举目瞧去,只见书房中一张紫檀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相貌清奇,脸色红润,白髯过的老人!正是自己师傅好友,威震江湖的龙门帮帮主陆地神龙程元规!

  当下慌忙趋前几步,拜了下去,口中说着:“晚辈叩见程老前辈!”

  程元规起身扶住,一面黯然的道:“陆老弟不可多礼,尊师突遭大故,老夫近在咫尺,竟然不克驰援,更是愧对故友。这次风闻各派高手,纷纷赶来石鼓山,老夫系掌龙门一帮,岂能坐视贤侄和司空大侠门下的楚姑娘冒险,才命他们四处查探你们下落,今总算来了。”

  陆翰飞听到他提到师傅,不由眼圈一红,连忙谢道:“多蒙老前辈照顾,晚辈感激不尽。”

  程元规持髯道:“老夫和令尊师数十年深厚谊,即是司空大侠,也非泛泛之,陆老弟不可客气。”说到这里,两道冷电般目光,掠过冷秋霜,朝杜态远问道:“这是令师妹了?”

  冷秋霜敛在道:“老伯伯,我叫秋儿,师傅师公叫…叫‘厉山双煞’。”

  陆地神龙听得脸色微微一变,接着点头道:“你是和陆老弟一起的。”说到这里,眼看大家全都站着,不由笑道:“总护法怎么也客气起来,大家快请坐下好说。”

  大家落坐之后,两个侍婢端上香茗,冷秋霜只是瞧着书房中琳琅目的诗书典籍,和几上楞着的许多铜器玉器等古玩之物。

  陆地神龙程元规威震长江,身为龙门帮一帮之主,当然已听到不少消息,此时向陆翰飞向起经过。”

  陆翰飞就把自己师傅如何遭人事手,一直说到目前为止,只是嘉檀尊者传授“火焰刀”

  一节,因自己答应过他,不得在人前漏,是以略过不提。

  这一段话,直听得陆地神龙手持银髯,不住的点头,等他说完之后,微微皱了下眉,朝千手儒侠说道:“想不到其中还有如许曲折,目前已面的,除了冷姑娘两位尊师之外,还有沙无忌请出来的神钩真人郝公玄,华山东门子良、和岭南五毒门的人。逢巨川的出川,也可能和此有关,方才少林灵岩大师派人传书,也是因风闻各方赶来的高手太多,要本帮就近监视,这样看来,石鼓山这场热闹,真还不亚于三十年前的泰山论剑呢!”

  千手儒侠沉道:“帮主之急,该是如何?”

  陆地神龙微笑道:“闻风赶来的人虽多,但目的只有一个,无非全是为了白衣剑侣的藏珍,但咱们去的目的不同。第一,陆老弟和赛孙膑之约,关系重大,不过据老夫推想,赶去石鼓山的人,谁也不会知道确实的藏宝地点,是以陆老弟和赛孙膑在会面之前,大家虽存觊觎,也只在暗中监视,虎视眈眈,不会遂尔出手。而真正纷争的开始,当在发现宝藏之时,老夫之意,在陆老弟未晤赛孙膑之前,有劳总护法暗中保护,杜老弟可随总护法同行。”

  千手儒侠史南溪拱手道:“帮主算无遗策,兄弟遵命。”

  杜志远也起身应了声“是”

  陆地神龙叉道:“令狐宣和陆老弟所约期,近在目前,只是陆老弟和冷姑娘两位,江湖经验,终嫌不足,可由倪堂主同行,饭后依然乘原船启程。”

  说到这里,嘴皮又是一阵微动。

  黑娘子倪采珍赶紧站起身子,躬身道:“侄女遵命。”

  陆地神龙目光一转,又道:“从今起,帮中事务,暂由姜堂主代行。”

  白面判官姜南豹脸带惊愣,起身应“是”…

  这时,侍婢己在书房中摆上丰盛酒席,大家依次入席,不必细表。

  饭后,白面判官姜南豹、夺命飞环邢长林。首先辞出,黑娘子倪来珍却吩咐侍婢取过纸笔,然后向杜志远、陆翰飞两人询问楚湘云面貌特徴。

  两人仔细说了,黑娘子一边听两人述说,一面手不停挥。片刻工夫已画好一张人像,偏头笑道:“两位瞧瞧,我画得可像?”

  杜志远、陆翰飞往纸上一瞧,她居然只凭两人口头述说,已把楚湘云画成了十之七八。

  杜志远惊奇万分,出不住道:“姑娘这手画功,真是神乎其技!”

  黑娘子脸罩黑纱,瞧不出她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这也算不了什么,我是问你像不像?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的?”

  杜志远碰了一个软钉子,脸上不微微一红,当下和陆翰飞两人,仔细瞧着,又指点几处细微之处。

  黑娘子按照他们所说随手修改,不多一会,己把楚姑娘画得惟妙惟肖,她自己看了一阵,才道:“两位再瞧瞧可有改动之处?”

  杜志远、陆翰飞依言端详了一番,觉得实在神似己极,连楚姑娘的那份娇憨神态,都画了上去。

  杜志远方才碰了她一个钉子,此刻早已忘记得干干净净。拍手笑道:“这会简直栩栩如生,和敝师妹分毫不差了。”

  黑娘子倪采珍一声不作,拿起画像,转身朝冷秋霜招招手,道:“小妹子,你随我来。”

  说着和冷姑娘,俏生生的往门外走去。

  陆翰飞心中暗想:她年纪不大,人却生得这般冷做,难怪终里都以黑纱遮面,但回头一瞧,只见杜志远望着黑娘子后影,似乎正在出神!

  陆地神龙程元规和干手儒侠史南溪,坐得极近,两人正在低声密谈。

  一会工夫,千手儒侠忽然站起身于,朗笑道:“杜老弟,咱们就走吧!”

  杜志远瞧了陆翰飞一眼,迟疑的道:“史老前辈,我们要比陆兄弟先走?”

  千手儒侠笑道:“陆少侠只等倪姑娘出来,便要上路了。”

  杜志远忙向陆地神龙行了一礼,然后向陆翰飞低声说道:“陆兄弟,你路上小心!”

  陆翰飞点点头,于手儒侠已带着杜志远飘然走出书房。

  陆地神龙转过头来,两道寒电似的目光,瞧着陆翰飞,愒然笑道:“陆老弟,老夫和尊师三十年来,称莫逆,你可曾听尊师说过,咱们当初是如何论的?”

  陆翰飞瞠目道:“晚辈从未听先师说过。”

  陆地神龙呵呵大笑,点头道:“尊师可能没和你说过,咱们是打出来的情!”

  陆翰飞只是恭听着没有作声。

  陆地神龙又道:“这话已三十年了,那就是泰山论剑会上,老夫在五百招中,输了尊师半剑。”

  “半剑?”

  陆翰飞心中觉得奇怪-。

  陆地神龙掀髯笑道:“不错,老夫在第五百招上输上半剑,那时尊师使的是‘丙灵剑法’中一招‘石火飞花’,老夫使的是一招‘分云取月’,结果老夫右手衣袖被尊师剑尖划破,尊师一柄‘离火剑,也给老夫削断剑尖。”

  陆翰飞以前从没听师傅说过这段往事,不由抬头问道:“照老前辈的说法,双方该是不分输赢。”

  陆地神龙哈哈大笑道:“尊师刺破老夫衣袖,乃是恁着纯剑术,而且剑会原是以武会友。不想使老夫难堪,老夫削断尊师长剑,却只是恁藉手上利器、输给尊师半招的说法,正是持平之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当年尊师手上,原也是一柄名剑,剑名:

  ‘离火”乃衡山派的镇山之宝,只因老夫使的一柄,正好是离火剑的克星,致在无意之间,毁了尊师宝剑…”

  这事虽然相隔三十年,但听他言下之意,还是十分歉疚,接着说道:“要知使剑之人,一生最爱惜的就是自己随身长剑,何况那剑又是贵派镇山之宝,了老夫当时深感不安,要把老夫使用的那柄长剑,作为赔赏。哪知尊师为人,豁达大度,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哈哈,陆老弟,你猜猜这事的后果如何?”

  陆翰飞听得大奇,暗想:如果师傅被削断长剑,不肯甘休,当然会有不愉快的后果;但师傅不肯接受赔赏,还有什么后果可言?

  只听陆地神龙微笑道:“这后果就是老夫从那时起,不再使剑,但也从那时起,了一位知友,就是尊师。此后尊师也曾几次劝老夫恢复使剑,老夫也告诉他,只要他接受我赔赏,我才恢复使剑,这句话,一晃眼就是三十年了!”

  陆翰飞道:“当年老前辈原是事出无心,何况又和先师结成知友,何须耿耿于怀。”

  陆地神龙大笑道:“老夫一生出言必践,后来尊师知道老夫脾气,也就不劝了。”说到这里,忽然目注陆翰飞,问道:“陆老弟可知老夫那柄宝剑。是何名称?”

  陆翰飞道:“晚辈年幼识饯,请老前辈指示。”

  陆地神龙微笑道:“老夫取名无规,就是因此剑而来!哈哈,这话距今该是七十三个年头了,当年先父在九嶷山一处绝壑之中,得了一柄元剑,正好这年老夫诞生,因此以剑为名,取了元规。据说此剑乃汉代王莽取北方癸水铁所铸,剑有纹,利可切玉,不但不带丝毫光芒,而且出手无风,不知底蕴的人,只把它当作一柄凡铁,当年无巧不巧,尊师使的离火剑,正好在物理上受到元剑的克制。”

  “来呀!”

  他忽然伸手一招,那在门外伺立的使女,立即应声入内。

  陆地神龙吩咐道:“你把老夫封存的宝剑取来。”

  侍婢躬身领命,翩然走出,不多一会,双手捧着一柄泽斑剥,四尺来长的一柄古剑进来。

  陆地神龙随手取过,一按口,只听呛的一声龙,长剑出匣,果然剑身上一片黯,除了隐现纹,丝毫不带锋芒,当真像一柄已经钝得斩不下东西的凡铁!

  陆地神龙吩咐侍婢另外取来口柄新铸纯钢单刀,随手轻轻一削,真像切豆腐一般,听不到丝毫声息!

  陆地神龙哈哈一笑,返剑入鞘,倏地站起身子,清烁脸上,神色庄重的道:“陆老弟,老夫仅以此剑相赠,祝你手刃师仇,光大南岳!”

  陆翰飞听得一惊,惶恐的道:“老前辈厚赐,晚辈本当拜领,只是三十年前,先师来敢收受之物,晚辈怎好有违先师之意,此刻晚辈万万不敢拜领。”

  “不然!”

  陆地神龙双目乍睁。出两道慑人芒,沉声说道:“尊师当年不受此剑,正是尊师泱泱大度之处,因为老夫曾削断尊师宝剑,不论事隔多久,不论老夫真心赠与,但名义在总是含有赔赏之意。今老夫以此剑相赠,乃是长者所赐,质完全不同,何况陆老弟师仇未报,此剑大有用处,尊师和老夫三十年深,陆老弟如能以此剑报了尊师血仇,也等于替老夫为故友复仇一样,有此数点,陆者弟岂可峻拒?”

  陆翰飞想再说,陆地神龙不由分说,一亲自替陆翰飞解下松纹剑,然后把元剑系上,口面笑道:“陆老弟毋须推辞,尊师这柄松纹剑,暂由老夫代为保管,等你石鼓山回来,再来取去就是。”

  陆翰飞不好多说,只得拜领。

  陆地神龙显得十分高兴,又和陆翰飞谈了许多剑法上的要诀心得,陆翰飞自然受益非浅。

  时间已经快到来末申初了,冷秋霜和黑娘子倪来珍两人去了好一会工夫,还不见她们出来。

  陆翰飞心中开始焦急,因为赛孙膑令狐宣约在石鼓山见面的期,一共只有三天了…

  正当此时,忽然门帘掀处,走进两个人来!

  前面一个是头戴毡帽,身穿黑衫的瘦小老头,手上报着一个小小包裹,后面跟着一个姑娘,头包有用,一身青色劲装,背负长剑,花似的脸上,笑盈盈地睁着一双大眼睛,出一口整齐贝齿…那不是在武昌被人掳去的湘云妹子是谁?

  陆翰飞乍见之下,不由大喜,急忙起身去!

  “陆大哥,你看我像不仅湘云姐姐?”

  她明明就是缕湘云r但听口气却是冷秋霜的声音!

  陆翰飞怔得目瞪口呆,不知所云!

  黑衣老头眨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娇笑道:“陆少侠,咱们走吧!”

  陆翰飞失声道:“哦!你是倪堂主!秋儿扮得像极啦!”

  黑衣老头出一口细齿,嗤的笑道:“陆少侠,我从现在起,是倪老爹了,别叫我堂主堂主的!”

  陆翰飞忽然觉得黑娘子倪来珍,和先前冷冰冰模样,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心中不由大奇。”

  陆地神龙程元规呵呵笑道:“陆老弟,你还不知道老夫这位侄女儿,家学渊源,擅易容之术,在我这里来了快两年了,还没一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呢,黑衣娘子倒出了名啦。”

  陆翰飞陡然想起以前曾听师傅说过“江南二千”之名,一个就是千手懦侠史南溪,于点

  另一个叫千面怪客倪汝霖,擅长易容之术,据说江湖上谁也没有见过他的庐山真面,这位倪姑娘正是姓倪,莫非就是千面怪客的女儿?心中想着!

  只听黑衣娘子不依道:“程伯伯,我不来啦!”

  陆地神龙捻须微笑道:“陆老弟不是外人,说说无妨。唔,时光不早,你们也可以动身了。”

  黑娘子倪采珍应了声是,陆翰飞转身向陆地神龙告别。

  三人走出书房,由黑娘子倪采珍领路,曲曲折折的走出庄院后门,原来这是一条小港湾,直通后门,自己乘来的那艘小船,这时早已泊在埠头边上,船老大一见陆翰飞和另外一位姑娘,带着老苍头出来,立即着馅笑道:“公子爷,快请上船,这里的老爷子真好,赏了小老儿不少银子,还有两匹细布,嘻嘻,连船上的柴米鱼,都准备好了。”

  他没想到会因祸得福,龙门帮对他会大事犒赏,自然喜出望外!

  三人走落船舱,黑娘子道:“你别噜嗦,快开船吧!”

  船老大连声应是,接着问道:“公子爷可是回武昌去吗?”

  倪采珍道:“咱们直放衡,你要在三天之内赶到。”

  船老大耸耸肩道:“行,行,老管家只管放心,小老儿这条船,吃水最轻,顺风顺水,有三天工夫保你赶到。”

  说着就和小子动手起锚,扳桨挂帆,缓缓往庭湖驶去。

  船老大因这趟油水十足,就卖足气力,和小换撑舵,连夜开船,第二天早晨,已赶到湘,因江面上有大批木排经过,小船只好沿着江边上行驶,船势稍缓。

  忽然,江岸上有人大声叫道:“船老大,船老大,行行方便,让我老头搭个便船可好?”

  船老大一面撑舵,一面答道:“我这船是客人包的,你找旁的船吧!”

  那人跟在船边,拉大嗓子道:“不成,后面有狼来了?我非搭船不可。”

  陆翰飞原本靠窗而坐,不觉听得好笑,南方哪来的狼?不由探头瞧去!

  只见岸上说话的原来是一个穿得很破旧的穷老头,生得骨瘦如柴,一脸油泥,脚上拖着两片鞋皮,梯他梯他的跟着船跑,口中却在边跑边喊道:“船老大,瞧你也一大把年纪了,连行个方便都不肯,咱们在北方,只要说狼来了,谁都会同上个情,你船有人包了,我老头哪会不知道,只是多我一个老头,也不嫌挤,只要有块地方蹲蹲就行,一到地头,就下船的。”

  船老大皱皱眉道:“老哥儿,你别嚷了,咱这船直放衡,中途不停,你还是找别条船商量商量吧!”

  那穷老头追得气吁吁的喜道:“巧呀,我老头就是要赶到衡去的,这不是正对了头?

  喂,船老大,你驶得慢一点咯!”

  陆翰飞虽没江湖经验,但近一个月来,碰上不少事故,也渐渐提高了警觉,尤其自从服下蛇血,目光何等敏锐,这一注意,顿觉那老头,虽然穷相,却生得鹤颅苍肩,此时小船渐渐行快,他追在后面,居然行不沾尘!

  心中方自一动,只见黑娘子倪采珍口噙冷笑,向自己微微摇头,道:“别理他,想不到才出庭湖,就有不开眼的人。跟上来啦!”

  那穷老头一路大嚷:“喂,喂,船老大,你是存心要我老头子跑死?你不让我搭个便船,我就一路跑给你看!”

  这沿江岸上,正好是一条大路,他上气不接下气,果然边嚷边跑,梯梯他他的跟着船直追!

  “哦,有人说我不开眼呢,我老头子人穷,见过的世面。可大着呢!你们连狼来了都不知道。”

  陆翰飞听得大是惊奇,自己这条船,离岸少说也有十丈来远,黑娘子在舱中低声说话,连船老大怕也听不到,他居然说出来了!

  冷秋霜眨着眼睛,道:“陆大哥,这人是冲着我们来的吗?”

  穷老头在岸上说道:“狼才是冲着你们来的,狼来了!”

  黑娘子听得脸色-变,心头也不期大惊,暗想这人分明已练成“天耳通”可是这付长相的人,自己在龙门帮从没听人说过!

  她心中想着,瞥见自己船后,又有一条小船,驶了上来!

  船上篷舱敞开,对坐着两人,一个是身穿儒眼的清烁老者,另一个则是身穿长袍的俊朗青年,两人中间,一张矮几上,放着一把紫砂茶壶,和两个细磁茶盅,好像正在品茗下棋。

  黑娘子瞧得心头一定,总护法干手儒侠史南溪来啦!

  冷秋霜低低的道:“陆大哥,快瞧,那是杜大哥他们…”

  黑娘子赶忙朝她摇摇手,意思叫她不要开口。

  果然那小船才一驶近,干手儒侠史南溪立即含笑问道:“岸上这位老哥,急着赶路,不知到哪里去的?”

  穷老头正跑得头大汗,气吁吁的,忽然两眼一瞪,道:“你管我到哪里去的?”

  干手儒侠瞧他瞪眼之时,掩不住神光四,一时只作不知,笑道:“兄弟只是随便问问,如果顺路的话,不妨搭个便船。”

  穷老头回嗔作喜,停步道:“顺路,顺路,我是赶着一群狼来的,唔,你这位老相公人倒不错!”他说话有点语无论次,忽然瞧到杜志远身边放着一口长剑,问道:“你们是保镖的吧?”

  干手儒侠微一皱眉,笑道:“兄弟和这位小老弟,都是读书之人,随身带口长剑,他只是防身罢了。”

  穷老头又瞧了杜志远身边那口长剑一眼.点点头道:“这就是了,我老头从前吃过保镖的亏,先是口大话,其实只要碰上几头狼,就吓得混身抖,哈哈,所以我最讨厌保镖的人。像这位小老弟读书人随身带口长剑,装装门面目无不可,真要到了咱们北方,伯连狼也所不下一。”

  杜志远听得有点冒火,暗想自己这口长剑,乃是百炼钢所铸、虽然比不上吹立断的宝剑宝刃,却也锋利无比,如今倒被他说得一钱不值!

  千手儒侠却依然脸含微笑,吩咐舟子靠近岸去,放下跳板。

  那穷老头正待一脚跨下,却忽然缩了回来,回头望着渐渐驶远的陆翰飞那只小船,嘻着嘴问道:“老相公,你当我老头子为什么要追前面那条小船?”

  杜志远脸色一变、干手儒侠道:“大概前面那只小船,和老哥正是顺路。”

  穷老头道:“难道你们不是顺路?”接着又摇头道:“说实在,我老头穷得只有一件长衫,到处都是一样,哪有什么顺路倒路?不过我鼻子最灵,前面那条船上,装有一潭‘碧萝酿’,方才船老大偷喝了一碗,香气外溢,给我闻到,搭他们的船,说不定也上一碗喝喝。”

  他一说到酒,不口沫横飞,嘴咂舌的馋诞滴!

  杜志远瞧得暗暗好笑,这穷老头原来是个酒鬼!

  但这话听到千手儒侠耳中,却不由一怔、要知“碧萝酿”乃是帮主陆地神龙程元规特制佳酿,酒初之时,用庭名产碧萝尖,包在封口荷叶之上,然后再以细泥固封,待过了十年,方始取饮、除了人口酿冽,酒中另有一股清新茶香。

  要非君山之宾,难得一尝,这“碧萝酿”之名,自然也极少人知道,穷老头居然一口叫了出来,这叫千手儒侠如何不惊?

  但他随着老头指手画脚的一比,无意之间,目光顺着他手指往陆翰飞那条小船瞧去,这一瞧,登时又叫千手儒侠心头骤地一惊!

  原来那小船船尾,赫然画着一只白粉的狼头!

  当然这小船从君山开出之时,决不会有人无故去画个狼头,即使在没到君山之前就被人画了上去,也该早已发现,那么这白粉狼头,显然是驶出君山之后,才画上去的。

  但自己这条小船,始终尾随在他们后面不远,怎会没有瞧到?何况前面船上,还有黑娘子倪堂主在坐,何以也会丝毫不觉?

  不错,这穷老头方才口中一直嚷着狼呀狼的,其中莫非称这白粉狼头,有什么关连?

  恁自己身为长江龙门帮总护法,在江湖上世闯了几十个年头,黑白两道,只要稍有头脸的人,自己即使没有见过,多少也有个耳闻,但对这白粉狼头,却想不出是何来历?

  这一段话,说来话长,其实也只是眨眼工夫,千手儒侠瞧着前面小船尾上画着的白粉狼头,微一怔神,那穷老头明明瞧在眼里,却故作不知,耸耸肩道:“可惜,可惜,‘碧萝酿’越走越远了,这会追不上啦!哦,老相公,你船上有酒么?要是没有的话,我老头宁可跑脚,也不要搭船。”

  干手儒侠是何等人物,心下一动,不由轩眉笑道:“原来老哥也雅好杯中之物,这倒真是凑巧,兄弟庭归来,沽了一瓮上好佳酿,就因我这位老弟,只解品茗,不善饮酒,正感遗憾…。”

  穷老头本来一脚踏在跳板上,还在犹豫,是否搭船?这一听有酒,不待他说完,三脚两步,走下舱来,咧嘴笑道“成,成,只要有酒,我甯不归向来是不醉无归的。”

  他这一走下船舱,杜志远顿觉他酒气酸酸,原来早已喝得差不多了,难怪说话疯疯癫癫的,语无伦次!

  千手儒侠拱手道:“原来是甯老哥,久仰久仰!”

  甯不归问道:“你听到过我甯不归的名字?哈哈,海内存知己,天涯宁不归!不醉无归归不得,相逢到处是乡亲,老相公,你酒在哪里?临江对酌,胜过你们手谈多多!啊,你们只管继续下棋,我只要有酒喝,独个儿找块地方蹲蹲就行。”

  千手儒侠朝杜志远递了一个眼色,笑道:“杜老弟,你搬出酒来,吩咐船家些下酒菜肴,你少喝一些无妨,咱们和甯老哥干上几杯。”

  留不归连连摇手道:“不,不,我老头子喝醉了,打个盹没甚要紧,你老相公可醉不得。”

  千手儒侠被他说得一怔,听他口气,好像早已知道自己身份,话中句句嵌着骨头,当然自称甯不归,无非是捏造的假名罢了,到底此人是何来历?

  杜志远站起身子,向舟子吩咐下去。

  一会工夫,舟子替三人摆好杯筷,从后舱端出几盘冷盆,和一壶美酒。

  甯不归不住的嗅着酒香,连称“好酒”不待千手儒侠谦让,老实不客气伸手倒了一杯“咕”的一饮而尽,咂咂舌头,笑道“老相公,原来你也藏着‘碧萝酿’,哈哈,真是好酒!”

  接着取起酒壶,又斟了一杯,一口喝千。、

  千手儒侠笑道:“甯老哥,不愧酒中知己,萍水相逢,总是有缘,兄弟敬你一杯。”

  说着替他斟了一杯,自己也斟了一杯,一饮而尽。

  甯不归酒到杯干,用袖子抹了抹嘴,伸手翻起那袭破旧长袍,取出一个黑漆葫芦,朝杜志远笑道:“小兄弟,这么一杯一杯的,实在不够意思,老相公说得好,萍水相逢,总是有缘,到了船上,咱们就不是外人,你就替我打上一葫芦,喝个痛快吧!”

  千手儒侠大笑道:“痛快,痛快,甯老哥酒兴不浅,兄弟也正好载有一坛佳酿,足够留老哥喝个痛快。”

  杜志远出道江湖,也有几个年头,自然瞧得出千手儒侠的举动,另有深意,立即接过葫芦,立即返身往后舱替地装酒。

  甯不归取过酒壶,连斟带喝,一口气吃了几杯,夹起一块薰鸡腿,到口中,一阵咀嚼,带骨咽了下去,一面低笑道:“我老头这几年作客外,除了薰狼腿,就没有别的下酒之物,先前还嫌狼腿得不能下咽,哪知几年下来,吃习惯了,没有啃上几口狼腿,反而牙的…”

  干手儒侠听他又提起狼来,不由心中一喜,暗想:这会你自己提起来了,正好慢慢的拿话套他,恰好杜志远替他装了一葫芦酒来。

  甯不归迫不及待的一把接过葫芦,对着口,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才透了口气,回头朝干手儒侠笑道:“不过,还好,今儿个晚上,有人送狼腿来,咱们好好薰上两条,让两位尝尝鲜味儿…”

  边说又举起葫芦,一阵猛喝,这回差不多快喝了大半葫芦!

  干手儒侠正待乘机问问他,这里又不是北方,哪来的狼腿?哪知他眯着双眼,起葫芦,口中说着:“好酒…好…好…酒…”

  人却半蹲半靠的呼呼睡去,酒葫芦也掼在一边了!

  干手儒侠见他倒地睡去,心中暗暗好笑,光眼里不砂子,他明明是借酒装疯,这如何瞒得过自己眼睛?我倒要瞧瞧你在自己眼前,到底要耍点什么花样?

  心中想着,脸上依然丝毫不,笑道:“杜老弟,咱们方才一局未完,不如把酒临风,边吃边下,你也喝上一杯吧!”

  杜志远瞧着烂醉如泥的穷老头道:“这位甯老哥喝醉了。要不要把他扶到后舱去睡?”

  千手儒侠微笑道:“甯老哥方才说,他喝醉了,只要打个盹就行,还是随他便的好。”

  杜志远依言坐下,两人又对奕起来。

  千手儒侠一面下棋,一面喝酒,表面上显得十分镇定,但他两道炯炯目光,却不时的注意甯不归,也不时打量着岸上行人,和江面上的船只。

  甯不归是真的醉倒了,他蟋伏着身躯,一动不动,鼻息沉重,酒气薰天!

  江岸上虽有赶路的人,江面上也时有船只往返,但丝毫瞧不到岔眼之处。

  江面辽阔,烟波浩渺,自己的小船,始终和前面陆翰飞的船保持着一段距离,遥遥在望!

  黄昏时分,经过岳麓山下,赶到勒江口,天色已是昏黑,前面的船,已经停下来,在生火做饭了。

  千手儒侠向舟子打个手式,缓缓驶近,装作互不相识,在不远之处下锭。

  舟子早已把帮中暗号,悄悄的递到黑娘子手上,晚上可能有警,要他们多加注意。

  晚餐之后,千手儒侠取出多年不曾动用过的钢摺扇,笼在袖中,舟子替他沏了一壶香茗,凭窗而坐,好像在览赏夜景!

  杜志远也去长衫,换了一身劲装,佩好长剑,躲在后舱,装作已经入睡。

  只有那穷老头甯不归,半蹲半卧的靠着船舱,从上午一直醉到此刻,呼呼大睡。

  不,他这时忽然转动身子,有了声息!

  千手儒侠耳朵何等灵异,穷老头轻轻一动,便已注意到他了!

  只见甯不归打着呵欠,伸了一个懒,坐将起来,口中说道:“好酒,真是好酒!”伸手摸过葫芦,又沽的喝了一大口,才眼睛,向四外一瞧,失声道:“啊,天…天已经黑啦!哈哈,老相公,你真是雅人,独个儿坐着赏月!嗨,这酒真好,后劲也真够大…”

  他话来说完,突然双手着肚子“啊”了一声,脸带愁苦道:“老相公,恕我失礼,我老头肚痛得紧!”

  话没说完,急匆匆的拉着子,拔脚往岸上跑去。

  千手儒侠微嘿一声,回头以“传音入密”朝后舱杜志远叮嘱了几句,立即飞身往岸上纵去!

  月光之下,只见穷老头着长衫,一路东张西望,似乎要找个隐僻所在,去大解模样!

  千手儒侠不好过份近,和他保持着几丈距离。

  其实凭千手儒侠的身手,这点距离,不难一掠而至。这不过是瞬息间事,离江岸不远,就是一片树林!

  甯不归口中不住的叫着“嗳呀”一下就往林中钻去!

  千手儒侠一身功力,何等深厚,目光始终紧盯在他身后,却并没看清他是如何闪出去的?脚底一使劲,身发如电,奇快无比的掠登树梢,纵目往四外一瞧!

  这片树林,疏朗朗的,虽在黑夜,依然漏得进月光,但哪里还有穷老头甯不归的踪影?

  心下这份震惊,当真非同小可!凭自己的身手,即使此人武功再高,但也不至于在这转眼之间,把人追丢?

  千手儒侠史南溪久经风,暗想他决不可能走出树林,说不定就躲在黑暗之处。一念及此,立即宁神调息,运起内家“干里视听”之术,仔细搜索。

  但听了一阵,这片树林方圆一二十丈内,除了丝丝风响。根本就没有人迹!

  因为经过这一阵工夫,如果有人潜伏,决不会连一丝最细微的呼吸声音都没有。

  就在此时,树林外面,却响起两声“嘶”“嘶”破空细响,两条人影,像浮矢掠空,飘落地面!

  但在两条人影堪堪飞落之时,千手儒侠仿佛听到远处有人喊了声:“狼来了!”

  不,这声音细如蚊子,好像又近在耳边!

  千手儒侠心头方自一惊,瞥见那个飘落的人,其中一个,突然脚下好似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身子往前扑了一下,口中惊噫一声,倏然腾空跃开数尺!

  这真是电光石火般事,千手儒侠瞧得暗暗惊凛,这两人身手好生矫捷,但不懂他脚下何以会突现踉跄,因为他们落身之处,根本就没有什么碍脚的东西!

  两人这一站定,月光之下,已可看清他们面貌,那是两个生相剽悍,装束奇特的大汉!

  一式的头戴羊皮帽,身上穿一袭长仅及膝的灰色棉袍,束麻绳,斜一柄狼牙

  瞧他们这身打扮,分明不是中原武林中人!

  心念方动,只听另一个回头道:“老五,你怎么啦?”

  那个跃开的敢情就是老五,他惊奇的瞧着方才跃开之处,说道:“老四,这真是怪事,小弟刚才脚尖明明绊在一块大石头上,还在隐隐作痛,怎的这里会没有东西?”

  那叫老四的嘿道:“就是有石块,怕不给你一脚得粉碎,哪还找得到?”

  千手懦侠暗想这人好大的口气!

  那老五摇摇头道:“没有揣碎,小弟只是绊了一下。”

  老四嘿道:“都是你自己疑心生暗鬼,今儿个早晨,你就说有人在暗中作咱们,什么狼形箭丢啦,饭里有蛆蚓啦,现在又绊上石头啦!凭咱们漠北五狼,有谁吃了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

  他“土”字还没出口,忽然“啊”了一声“呸”“呸”的吐了几口唾沫,敢情被风吹得口都是泥沙!

  千手儒侠身在树上,听得不期一怔,果然是狼!只是“漠北五狼”这几个字,自己从没听人说过!

  老四吐了几口唾沫,突然跳起身来,面朝树林,双目凶光暴,厉声喝道:“哪一个王八羔子,暗算太爷…?”

  “啪!”他头脸忽然向左歪了一下,右颊上似乎被人打了一个嘴巴!

  这下,可说奇快无比,连隐身树上的千手儒侠都没瞧得清楚,漠北五狼的老四到底是被谁打的耳光?

  老四目如铜铃,刷的从间掣出狼牙捧,大喝一声:“老五,咱们往林子里搜!”

  他不失为武林中上乘身手,喝声末落,动作如电,狼牙护住前身,刷的往林中窜了进来。

  老五一见老四纵入树林,同样以奇快身法,从林外掠入。就在一掠之际,反手拉出狼牙,正好配合老四,拦击林中敌人。

  两人这一动作,瞧得干手儒侠暗暗点头,难怪他们口出大言,一身绝技,当真不可轻视!

  就在老四纵入树林,举目打量之际,他头顶一棵大树上,突然急如连珠响起一阵“劈劈啪啪”的声响,登时臭气四溢,一阵又稀又稠,而且热烘烘的东西,落得他一头一脸,秽臭触鼻!

  老四伸手一抹,摸得一手腻腻的,竟是新从人肚子里拉出来的大便!

  “呕!”他忍不住打了一个恶心,差点连晚餐的酒饭,都一起呕了出来,心知遇上高手,身子迅速后跃,一下退出林外,同时口中喝道:“老五快退!”

  那老五从侧面掠入,原想配合老四,一下截住敌人,但他终究迟了一步!

  堪堪掠入林中,就听到老四要自己赶快退出的喝声,心头蓦地一惊,正待出声询问,只听耳边有人低声说道:“你也分点尝尝!”

  他话声还没出口,只觉一团东西,蓦地凭空飞来,无巧不巧,一下入自己嘴中!

  漠北五狼终究武功不弱,老五口中的,吐了一口,没有吐出,连伸手掏挖都来不及,身向后仰,头先身后,箭一般往林外反出去!站定身子,用手指从嘴中挖出一团秽臭触鼻,带着滑腻腻的树叶,那是人家揩过股的枯叶!

  这一下,简直瞧得千手儒侠,史南溪目瞪口呆,大为惊凛,这个在暗中恶作剧的人,身手之高,当真骇人听闻!

  这时老四已撕下长下摆,抹了抹头脸,直气得怒火迸顶,口狼牙,格格作响,厉声喝道:“林中什么人,还不给太爷滚出来受死?”

  “是我!”

  有人慢慢的答应一声,从林中蹒跚走出!

  千手儒侠闻声一怔,那不是自称甯不归的穷老头是谁?只见他起长,两手还在系着带。边走边道:“我老头在北方住了儿年,那地方穷得可怜,下酒只有啃啃蕈狼腿,哪知今儿个啃了一条薰鸡腿,肚子就不受用起来,我老头又怕草堆里躲着冬眠的蛇虫,万一咬上股,可要了老命,这才爬到树上去,想居高临下,拉个痛快,两位究竟在嚷什么?”

  那漠北五狼的老四、老五,先前瞧到林中走出来的只是一个瞧不起眼的穷老头,拉着子,走路蹒跚,还当是附近居民。

  哪知听到后来,在树上拉大便的就是他,不由怒从心起。暴喝一声,两柄狼牙捧一左一右同时往他头上砸来!

  甯不归好像大是害怕,双手拉着子,大声叫道:“乖乖。不得了!”

  脖子一缩,从两狼牙下面,一下子钻了出去!

  老四是气疯了心,一捧落空,身如旋风,第二又朝甯不归扫去!

  甯不归又急又怕,口中“啊”了一声,急急的道:“使不得,你们上安着小刀,打着一下,就得戳上十七八个窟窿!”

  他脚下蹒跚,像是吓昏了头,竟然朝老五身前跑去!

  “嘿!”老五凶睛眈眈,吐气开声,狼牙往前直捣!

  “砰”两狼牙不知怎的突然撞在一起!

  这两人的手劲,何等沉重,只听“喀”“喀”连响,锋利如刀的狼牙,登时应声折断了几枚!两人身形,各自被震退了半步!

  老四怒嘿道:“老五,你怎么搅的?”

  回头瞧去,那穷老头不是好好的站在老五身后,瞧着自己?心头不由火发,暴喝一声:

  “老五,你站开去!”

  声落人到,一律当头劈下!这一下又准又快,动作如电。

  甯不归双手捧头,又是一声惊“啊”转身就跑,往林中跑去。

  老四狼牙一带,纵身就追,厉笑道:“太爷手下,从无活口,你还想往哪里逃?”

  甯不归堪堪跑近一棵大树,老四已经追到身后,一朝他后心槊来!

  甯不归大叫一声,身子一弓,陡然往树后躲去,只听“秃”的一声,狼牙无数狼牙,已钉人树上。

  甯不归探头一瞧,口中发出一声惊“啊”赶紧缩回头去。老四恼怒异常,拔出狼牙,又闪电般扑了上来,但甯不归早已慌慌张张的拔腿先跑了一步,又躲到另外一棵树后去了。

  老四厉吼一声,狼牙左手,右臂运劲,连发三掌,只听“喀喇”的一声巨响,那株大树,突然居中折断,倒了下来!

  “不得了啦,救命哪!”

  甯不归抱头鼠窜,钻,口中大声嚷着道:“老相公,快救命哪,都是你的薰鸡腿害人呀,穷老头快没命啦!”

  “老五,还不快截住他!”

  老四连声厉喝,追在甯不归身后,老五跟踪掠人,分头围捕。三个人在林中穿来穿去,好像捉藏似的,却莫想抓得住他。

  有时明明可以一把抓住了,偏偏只是毫厘之差,被他滑了过去;有时又明明被两人兜个正着,却又身子一矮,从人家下钻出,直逗得漠北五狼的老四老五,厉啸连连,树林中落叶簌簌!

  隐身树上的千手儒侠几乎要笑出声来,这穷酒鬼分明身怀绝技,却装得真像,把漠北二狼逗得不亦乐乎,自己倒要瞧瞧你如何打发他们?

  心中想着,只听甯不归气吁吁的,又在大叫了:“保镖的老相公,你躲着不肯下来,这不是要我老命?人家可不是冲着我穷老头来的,我老命赔得岂不冤枉!”

  他边叫边跑,跑到千手儒侠隐身的树下,突然停步,指着漠北二狼,撒赖道:“好,你们有本领,就来打死我吧!再跑下去,我的酒虫可不答应啦!”

  他翻起长袍,从容取出酒葫芦,拔开子,咕的喝了一大口。

  漠北二狼一时倒被他唬得有点莫测高深,一左一右,也同时站住身子,手横狼牙,踟躇着不敢近!

  甯不归连正眼也没瞧两人一下,仰起脖子,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咂咂舌头,酒葫芦顺手往前一送,咧嘴笑道:“你们要不要也润润喉咙?”

  漠北二狼不明就里,脸色一楞,身不由主的各自后退了两步。

  “哈哈!”树上忽然响起一声燎亮长笑,一条人影,翩然飞落!

  漠北二狼闻声一惊,不又后退几步,括眼瞧去,只见来人是一个身穿儒服的老者,气度雍容,飘然而立!

  两人对瞧了一眼,老四嘿一声,暴的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架太爷们的梁子。”

  千手儒侠微笑道:“你当我老夫是架梁来的?”

  老五忍不住喝道:“那么你是冲着太爷们来的了?”

  甯不归索坐到地上,喝起酒来,闻言连连点头遭:“差不多,差不多!”

  老四狞笑道:“太爷们是谁?你清楚了吗?”

  干手儒侠笑道:“你们不是漠北五狼的老四、老五?”

  老五脸惊奇,朝老四得意的道:“咱们漠北五狼,初到中原,原来中原武林,早已知道咱们啦!”

  千手儒侠朗笑一声,拱手道:“不错,老夫久仰之至!”

  老四也脸色稍霁,朝老五点头道:“咱们威震漠北,中原武林,当然早有耳闻了。”

  说着回头道:“朋友如何称呼?”

  千手儒侠泰然道:“老夫史南溪!”

  老五微微一怔,哦了一声,道:“老四,你听到过没有,他就是长江龙门帮的什么总护法,人称千手儒侠的史南溪!”

  他自诩见多识广,一下道出千手儒侠来历。

  老四怒声道:“我如何不知?长江龙门帮的帮主,人称陆地神龙,咱们师傅,当年就在泰山剑会上见过。”

  两人各诩见闻,抬起杠来!

  甯不归瞧得哈哈大笑!

  老四怒道:“你笑什么?”

  甯老归道:“人家千手儒侠,蜚声江湖,武林中哪个不知,漠北五狼,哈哈,只有你们老狼狼奇里,还有人知道一点,你们只是狼腿罢了!”

  “狼奇里”这三个字,钻进千手儒侠耳中,不由猛地一震!

  暗想此人三十年前,已名甘陕,据说他原是人家弃婴,由狼喂长大,就以狼为姓,生残暴,武功尤为诡异,没人能说出他的家数来历,据说也得自一处狼之中,三十年前,曾在中原出现,败在他剑下的,不知凡几,后来突然不见,大家都传说他被一位不知名的高人逐出关外去了,这次石鼓山真要有他参与…

  他心念转动,只听老四怒喝道:“住口,你敢小觑咱们!”

  甯不归毫不在意的道:“不信,你问问人家,他先前瞧到你们画着的鬼狼头,还不知道是哪一个不开眼的下五门留的记号呢?漠北五狼,不过是方才听你们自吹自擂的说着罢了,真当是久仰你们的大名?”

  老四转头瞧着千手儒侠,问道:“原来你真是冲着咱们来的?”

  千手儒侠听得仰天大笑!老四剔剔浓眉,声道:“奇怪,你们中原武林人物,怎的老爱大笑,这有什么值得好笑?”

  千手儒侠朗笑道:“老夫几时冲着你们来的?这是两位冲着老夫来的。”

  老四听不懂他话中含意,回头道:“老五,他这是什么意思?你可曾听懂?”

  老五道:“他说没冲着咱们来,其实咱们也没有冲着他。”

  老四点头道:“对.对,我也是这么想,他只是没说清楚罢了,咱们也没冲着他。”

  甯不归大笑道:“浑狼,真是一对浑狼,你们没冲着他,千么要在人家船股上画鬼狼头?”

  老四突然目凶光,盯着千手儒侠怪笑道:“原来你是替南北双岳的门人撑来的,好,咱们就领教领教你干手儒侠的绝招吧!”

  甯不归喝了一大口酒,朝千手儒侠拱拱手,道:“方才你老相公冤得我老头好苦,这回你们双方说对了头,老头可要走啦!”

  他收起酒葫芦,转身要走!

  老五猛地跨前一步,喝道:“你也别想走,乖乖的替太爷留下。”

  左手一,朝甯不归肩头抓去!

  甯不归吓得一个踉跄,身子一歪,正好躲开,用手向林外一指,低声道:“别忙,找你打架的人多着呢,你瞧,那边不是又有人来了?”

  老五随着他手指瞧去,果然有三四条人影,如飞而来!

  就在他回头之际,右肩突然被人重重拍了一下,赶忙回过头去,那甯不归早已拔腿飞跑,逃出老远。四条人影眨眼工夫,业已奔到林外.原来他们正是杜志远、陆翰飞、冷秋霜、和扮作老苍头的黑娘子倪采珍。

  因为杜志远在船上等了一会,还不见千手儒侠回去,心中着急,才约了陆翰飞三人,一起寻来。

  杜志远一眼瞧到漠北二狼,便大声喊道:“史老前辈,这两人还是让晚辈们打发吧!”

  冷秋霜抢着道:“一个是我的咯!”

  千手儒侠笑道:“你们都赶来了,这两头狼,老夫自信还不难对付呢!”

  老四厉笑道:“多说无益,咱们到林外见见真章就是。”

  话声一落,身子一旋,和老五两人,一起往林外飞出。

  千手儒侠也跟着走出林来,冷秋霜着两人,问道:“喂,你们是好好两个人,怎么会是狼的?”

  老五瞧到冷秋霜一付宜嗔宜喜的模样,骨头早已酥了一半,咧着黄板牙,的傻笑道:“这是太爷们高兴咯!”

  冷秋霜又道:“那么你们画上一个狼头,又是什么意思?”

  老五道:“那是咱们老大发现的,就画上个狼头,头、不就是代表老大吗?”

  冷秋霜咭的笑道:“那么要是你发现的,你画什么?”

  老五忸怩的笑道:“我是老五咯,老五是最后一个了…”

  冷秋霜弯笑道:“我知道啦,你应该画条狼尾巴,是不是?你的外号就叫狼尾巴吧?”

  老五实在被她美住了,涎笑道:“姑娘只猜对了一半,我叫狼老五!”

  老四怒道:“老五,你怎么搞的?”

  老五道:“没关系,人家不知道咱们,才要问的。”

  老四一想不错,这正是漠北五狼扬名的机会,连忙点头道:“好,那你索都说给她听听!”

  老五精神抖擞,又道:“咱们漠北五狼,老大叫白狼头,老二叫青面狼,老三叫毒狼,他是老四,叫糊涂狼…”

  老四气愤的道:“其实我有什么糊涂?这外号不知哪一个王八羔子给太爷起的,太不好了。”

  冷秋霜笑道:“自然不好,你不会自己改一个?”

  老四瞪着一双凶睛,搔搔头皮道:“我改什么呢?”

  冷秋霜瞧了他一眼,道:“叫聪明狼好不好?”

  老四大喜道:“妙极,妙极,聪明狼,哈哈,取得好,我就叫聪明狼。”

  冷秋霜叫道:“聪明狼!”

  老四脯一,口中“有”了一声。

  冷秋霜道:“以后再有人叫你糊涂狼,不叫你聪明狼,你该怎么办?”

  老四想了一想道:“太爷就揍死他王八羔子”说到这里,忽然回头道:“老五,你听着,以后再敢提起什么糊涂狼,我就打你嘴巴。”

  千手儒侠见冷秋霜逗得他们好玩,忽然心中一动,嘴皮朝冷秋霜微微动了动。

  冷秋霜又道:“你们的师傅呢?”

  老五抢着道:“咱们师傅叫老狼神。”

  冷秋霜摇摇头道:“不,我是说他在哪儿。”

  老四道:“师傅自然也来了,他老人家已经到石鼓山去了。”

  干手儒侠听得暗暗皱眉,果然狼奇里也赶来了。

  冷秋霜又道:“你们都是为了白衣剑侣的宝藏来的。”

  老四摇头道:“这个只有师傅和老大知道。”

  冷秋霜道:“你们是奉命拦袭南北双岳的门下来的。”

  老五抢着道:“不,咱们只是奉命跟着白狼头的记号走。”

  老四瞪目道:“老五,咱们奉命暗中跟踪南北双岳的门下。这话可不能告诉人家的。”

  老五道:“咱们漠北五狼怕过谁来?”

  老四点头道:“对,咱们怕什么人?”

  “嘶”!又是一条人影,划空飞落,那人衣着打扮和使用的兵刃,都和老四老五一样。

  老五连忙低声对冷秋霜道:“他就是毒狼老三。”

  那毒狼老三才一落地,目光瞥了大家一眼,疑惑的道:“她们是什么人?”

  老四被他问得一怔,期期的道:“他们还没告诉我们。”

  毒狼老三冷笑道“你们都告诉了人家了?”

  老四道:“老五说的对,咱们漠北五狼,怕过谁来?”

  毒狼老三怒道:“你真是糊涂狼!”

  冷秋霜哼的笑道:“聪明狼,他叫你什么?你揍他呀!”——

  我独行扫校
上一章  石鼓歌  下一章 ( → )
泥巴小说网提供大量免费的全本小说,穿越小说,网游小说,军事小说,玄幻小说,我们分享的全本小说是小说排行榜作品值得阅读,泥巴小说网中国最大的免费小说阅读网站
Copyright 第七章 陆地神龙石鼓歌 泥巴小说网 Corporation, All Rights Reserved